中山学院支部   张舒广

   早晨，陪小袜子去学琴，又经过歧江河边的那条路。阳光下的歧江河波光鳞鳞，如撒满碎银。水中闲闲地泊着几只小船，仿佛已悠闲了几个世纪。河心有个小孤岛，长满了树，树们长出最自然最熨贴的姿势，自得其乐地拥挤地绿着，那绿意，撩拨得我很想划船过去，唱着长调的歌，醉卧一时。对面是港口镇，矗立着几幢楼房，隔河望去，显得象海市蜃楼，充满了虚幻感。

   那是条旧路，路不宽，还有点破旧，前几年修了白色麻石的河边围栏，就地形平整了些小片的草地出来，路两旁原先的大树依旧在，树荫浓密，在高处伸展开去，枝叶交错，把这条两车道的路遮蔽成了长长的拱门。现在这个季节，初春时的嫩绿已成了饱满的青绿，有一种呼之欲出的蓬勃，不由联想到青春的气息，胸中升腾起生命的激情。开车经过时，车速不觉就慢了下来，缓缓地穿行在树荫织成的阳光网中，听车中钢琴美曲缓缓弹响，看风中变幻着的光影图案，随绿意亲睐眼眸，任心情漫散开去......

   直到小袜子天籁般的声音似远远传来：“妈妈，等会儿假如提早到了，还没到学琴时间，我去林老师家的花园里玩会好吗？”哦，是呀，玩是多么好啊！我的心柔软到拾不起来，突然加深了对玩的理解，自然万物，唯有孩子最为接近那些本真的美好。我要玩会儿，这是多么美妙的要求。于是会心一笑，“当然好啦！我都想玩会儿呢！”小袜子欢呼起来：“噢，妈妈也和我一起玩啰！”我忍不住笑意，竟咯咯地笑出了声。有时，快乐来得真是容易呢。

   路中，有座新桥横贯，据说是一桥飞架北区和港口，远方即变通途。经过桥底后路变成了柏油路，车从桥底穿行，开起来更平顺，不觉进入了青溪路。青溪花园门口，站着个手持象戟一样武器的古代西方战士，好象还有个喷泉，现在记录时，记忆竟一时模糊了。我总是这样，只记得概况，却记不清细节。

   路不长，一晃就过，尽头是T字路口，转过左或右，便是另一番天地，嘈杂斑驳，弥漫着市井味道。我选择转左，其实转右也是一样，人生能有多少种选择呢？怎样转都是一个终点。于是，车打着左转弯灯，嗒嗒嗒嗒，即刻，便转入了红尘。